老秦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

【ML】论如何在开始前解决掉天启问题（三）

#事实证明，我三更完结的目标是不存在的ORZ

#Michael/Lucifer，生子有，不喜慎入

#不要问Starry自己都脑补了些什么

　　显然被异世界冲击三观的并不只有Starry，整理好在崩坏的边缘来回蹦哒的皮囊后，Michael才算真正看清楚了这个世界，“what the hell……”说到一半自觉不妥及时刹车，而后突然意识到身边没别人，爆了粗口的大天使松了口气再次抱紧了自己的人设，继续维持着那副天塌了也不改其色的淡定脸。

　　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Michael随便在路边找了块看起来还不错的石头坐下，招了根树枝过来在地上写写画画，某个存在就像黑夜里的灯，他想忽视都没办法。

　　大天使叹了口气，默默给自己那位失联多年的父发了条注定没人看的简讯：您到底在外面有几个叫Michael的好儿子？

　　然后又想起了某个糟心玩意儿，Michael梳理了一下已知情报，觉得自己羽毛都要愁秃了。原本明明一矛或者一剑刺下去就能解决的问题无限扩大，他花了几千年修建起来的心理防线如今稀里哗啦垮了一大半，无数小问号插着翅膀在他脑袋上跳踢踏舞，

　　那小翅膀到底知不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？Lucifer对这个孩子怎么看的？这孩子什么时候有的？他对我和Lucifer又是怎么看的？

　　最重要的是，这倒霉孩子现在掉哪儿去了？这个世界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友好好吗？这个破败程度要不是能感应到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，Michael都要以为这里是不是刚经历过一场以Lucifer的胜利为结局的天启了。

　　还能怎么看？

　　Starry被一记重拳放倒在地后，米迦勒一手捏着他的后颈迫使他抬头，一手握着原本在Starry手里的那把大天使之刃，与Starry对视的湛蓝眼眸被阴霾覆盖，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不耐烦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　　整个一冷酷无情大天使，好像一分钟前绕着Starry打转恨不得抱在怀里吸上一口辨真伪的不是他一样。

　　Starry面不改色，对上阴沉着脸的米迦勒：“我认为这对大天使Michael来说根本不算问题。”

　　毕竟你们哥俩也是相杀几千年的存在，说认不出来我简直是天方夜谭——Starry默默地想——看给我隔壁大伯急的，还以为是我这个世界的老爸死而复生了呢。

　　考虑到Michael对Lucifer杀之而后快的坚定态度，Starry觉得隔壁已经实现愿望的大伯这么着急也可以理解：万一路西法真的复活了，米迦勒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岂不是要全部白费？

　　“我是Starry，另一个世界的Lucifer之子。”

　　米迦勒看着手下的孩子——这个年纪在大天使面前也只能算作孩子，他年轻得还不知该如何坦然面对死亡的到来，眼睫轻颤，手掌下意识地紧握成拳，却还想要掩盖自己的不甘和恐惧，或许还有一点对自己思虑不周的懊悔。

　　——那是他曾希望在路西法脸上看到的神情。

　　漫长的岁月将米迦勒的弟弟扭曲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，他对过去没有留恋，没有追忆，没有后悔，除了杀戮和仇恨，米迦勒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其他任何东西。

　　他疯了。

　　“看看你都在做什么，路西法。”

　　那怪物耸了耸肩：“好像你真的在意一样，big brother。”

　　不，别这样叫我。米迦勒想。好像你真的是他一样。

　　一切都与米迦勒原本的设想脱轨太多，他理解路西法可能会有的委屈，他会愤怒于自己将他锁进笼子那么多年，但他仍旧是路西法，米迦勒甚至能想象到他站在自己面前要求自己与他再次站到一起。而米迦勒会杀了他。父亲向米迦勒许诺过奖励，路西法回家就是他最想要的奖励，他的弟弟会重新在光明里睁开眼睛，米迦勒会抱住他，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，他们不会再分开。

　　只要他还是路西法。

　　“你杀了我的孩子，米迦勒，你杀了他。”

　　住口！地狱那群污秽不堪的生物，怎么能算是路西法的孩子！

　　米迦勒愤怒地刺出长矛，想要让这怪物闭嘴，不准再这样侮辱他弟弟，路西法高傲得几乎可恨，他怎么会将恶魔放在心上。不管身份如何辉煌设定如何宏大，究其本质路西法只是个可爱又可恨的孩子，而渴望关注和有限的爱是每一个小鬼头的通病。

　　“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。”

　　死亡从来都是一种很快的体验，即使对大天使们来说也是如此，那把长矛在短短一瞬之间便完成它被打造来的唯一使命，人类皮囊里的荣光在半空中炸成了碎片，整个世界在陷入了半分钟的沉默后，天堂率先爆发出了欢呼声。

　　米迦勒终于杀死了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孩子。他坐在废墟上，那具皮囊前，感受着邪恶力量被天堂的战士们一点一点清除，太阳透过云层继续照耀大地，慢慢西移，直到月亮升起。日复一日，米迦勒最终还是没有等来他的父亲。

　　也没有等来他的奖励。

　　他弟弟死了。

　　人类的脸庞上还凝固着堕落天使死前的神情，米迦勒无法在那上面找到任何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，哪怕是疯狂燃烧的仇恨，哪怕是死在兄长手上的难以置信。但他失望了，在生命的最后，路西法相信米迦勒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，然后平静地走向了死亡。

　　“我没有杀你的孩子……莉莉丝、阿扎泽尔、雷米尔、大衮、阿斯摩大，我没有杀死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……”

　　在这场天启中，他只杀了一个人，所以米迦勒不会得到任何回答。

　　直到今天。

　　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孩子无疑是个天使，但和上帝创造的天使不同，他的荣光成分来自不同的两位天使，Lucifer的荣光外露，迫不及待地向所有生物昭示晨星之子的身份。拨开那一片星光后，才能发现隐藏其中不可分离的那一部分，平静又厚重，那是属于Michael的荣光。所有人都认为该互相残杀至死的两个存在的一部分，构建出了一个美丽的生命。

　　他是Lucifer与Michael的孩子。

　　Starry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，米迦勒心中如何波澜丛生，看起来却仍是一派冷静从容，捏着Starry后颈的手上稍微用力，便让这小翅膀暂时失去了意识，乖顺地被自己抱在怀里。

　　——你杀了我的孩子。

　　如果，路西法说的是真的呢？

　　米迦勒的手指顺着少年的眉骨慢慢向下，生出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来。平行世界本身就会存在各种差异，两位大天使的孩子存在的世界只会是其中个例，并不意味着他的世界里也一样。

　　但如果呢？

　　“我不会允许路西法无端的污蔑，也不允许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。”

　　他会去查，即使真相不会令人愉快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无论看起来多么像，所谓天使的本体也只是一团团能量罢了，在传导交融成为兄弟俩日常活动后的某一天，Lucifer蛇一样地缠上他的兄长，刚刚的交融让他还处于某种程度上的不稳定状态，但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，倚靠在Michael身上，亲吻他的嘴唇。

　　“我需要一些Michy你的荣光。”

　　出于对弟弟的溺爱Michael甚至连原因都不曾问过，Lucifer在那之后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，只是在某次交融后告诉Michael，他会送给他一份独一无二的“礼物”。

　　“你会爱上祂的，Michy。”

　　但是，后来的事无数典籍经文都有记载，堕天，地狱，大战，之后就是笼子和无尽的刑期。

　　Starry最初“听”到的是哭声，他生于黑暗，能感觉到的陪伴他的只有某个令他心生依恋的存在，此刻他已经脱离了一直怀抱着他的混沌，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个体。哭声源自于他父亲，冰冷的星光被点亮后，Starry便得以真正看到他，金发男人咬着下唇还在抽泣，连肩膀都跟着一颤一颤，羽翼委顿在地，蓝色的眼眸里还闪着水光。

　　Starry永远也不知道，这一刻他父亲想的是什么。

　　然而借助他的“眼睛”看着一切的存在却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再熟悉不过了。

　　——为什么会这么疼啊？

　　Lucifer想。

　　——为什么会这么疼啊。

　　米迦勒猜测道。

　　新生的雏鸟过于稚嫩，且不知天高地厚，从诞生起就没让自己探索世界的脚步停下来过，在被造物主赋予翅膀后更是变本加厉，还没完全掌握的新能力毫无意外地让他从半空中一头栽进了峡谷，兄长找到他的时候正灰头土脸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，半边翅膀都耷拉着。

　　旧日的记忆重新浮现出水面，男孩和男人哭泣的脸庞重合，米迦勒忍不住笑出了声，惊醒了记忆的主人。

　　——Starry醒来了。

　　四目相对，孩他大伯完全没有偷看孩记忆被抓包后的心虚惭愧，平静且淡然地移开目光，迈动两条大长腿几步走到椅子边坐下，向开始打量房间布置的Starry介绍道：“这里曾是路西法的房间。”
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Starry点点头，“爸爸做过这样一个模型。”

　　不仅仅是这样一间房间，Lucifer的模型涵盖了他记忆里的整个天堂，纯白又空旷的建筑群Starry幼时总是会在其中迷几次路。

　　顺带一提那些洁白的墙壁后来都成了Starry学习绘画时的最佳画布。

　　翻过Starry记忆的米迦勒自然也知道这件事，他摇了摇头，评判道：“顽皮。”却并没有斥责的意味，Starry认为米迦勒甚至像是在怀念什么。

　　“我的路西法也做过类似的事，在很久以前。”

　　天堂总是一片洁白，什么都是白的，但很久以前它并不总是这样。曾有大天使带着小翅膀“尽职尽责”地教导他们转动自己的脑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，去给一面面墙绘上他们喜欢的东西，添上他们喜欢的颜色。在那个时候大天使们更像是兄长，而非后来的指挥官。后来会这么做的大天使一个一个都离开了，于是天堂便总是纯白。

　　“他死了，你杀了他。”

　　能活下来固然没什么坏处，但Starry他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，平行世界的米迦勒对他来说就像一个藏有巨大危险的谜团，无法对抗，无法预测。他宁愿和自家大伯再大战三百回合，也不想和这个难以捉摸的家伙相处。

　　被Starry提醒往事，米迦勒露出不快的神情：“不要随意打断我。”他说，“我欣赏你的勇敢，但过于莽撞只会让你用最快的速度丢掉性命。”

　　“好像你并不打算这样做一样。”Starry反唇相讥，“我是Lucifer的孩子，这难道还不能构成被你杀掉的理由吗？”

　　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Starry几乎快要喘不过气，他仍是坐在这个世界的路西法的床上，却感觉空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，他被锁在了这里，荣光被那股力量直接触碰挤压，四肢失了温度，逐渐冰冷。

　　米迦勒站起身来，动动手指便将Starry提了起来，大天使失去了所有游刃有余的从容，怒火炙热而又灼人，一字一顿地反驳这个愚蠢的年轻人：“我不会！”

　　这非常不合时宜，但Starry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老爸对Michael的评价：在诸天使中，Michael总是最为冷静的那一个，从创世起，他就极少动怒，甚至连过大的情绪波动都很少在兄弟姐妹面前出现。与Michael相比，Lucifer才是更容易被激怒的那一个。

　　——我们终将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Starry被迫与米迦勒对视的眼神中忍不住加入了些许悲悯的色彩。

　　“你真可怜。”

　　他发自内心地感叹道。

　　哪怕现在为人鱼肉的是他自己。